第71章 調情(第1/3頁)

作品:《公主的心事(清穿)

傅文第一次(也是這輩子最後一次)有機會擁有自己的通房丫頭,是在十五歲那年。

傅文記得, 那是一個略是有些天陰的清晨, 納喇氏帶著兩個春衫單薄的纖弱美人兒來到他的院子, 隱晦地對他說明了一下:老四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, 屋裡頭該放人了,這兩位就是你新得的通房丫頭。

傅文記得, 傅清有個同窗,姓元, 單名一個緒字, 和傅清關係很是不錯,也常跟家裡頭來往。元緒是家中嫡長子, 也是一樣的自幼喪母, 父親不作為,繼母強勢,和富察家的情況很像。

元緒十六歲那年,繼母也是一般送了兩個說是“千挑萬選”出的通房丫頭。這兩個丫頭一個愛財,一個愛權, 一個差點兒給他帶了綠帽子, 一個差點兒把他正妻氣到流產。攪得闔家不寧不說,還叫元緒失了父親的喜愛和族長的信任,最終便宜了繼母的兩個兒子。

是而納喇氏一帶著這兩個美貌丫頭進來,傅文便打起十二分的警惕看著這些人。

一聽說是納喇氏給他帶來的通房丫頭,傅文表現得十分感激,但依然拒絕了她的好意。

納喇氏楞了一下, 大概沒想到這孩子會這麼直接的拒了這兩個丫頭,隨後也同樣立馬警覺起來。

傅文這孩子一直都不是個多溫順的,心眼兒又多,上來就拒絕了這兩個丫頭,沒準兒是打算坑她一把,叫外人看著繼母連個通房丫頭都不給他準備,以為她這做繼母的苛待於他。

納喇氏溫柔道:“傻孩子,你也到了該懂事的年紀,屋裡頭很是應該放幾個丫頭了。”

傅文只得委婉表示,這兩個丫頭生得很是不符合他的審美,他傅文就不喜歡這樣的,看著她倆他富察四爺就心裡頭不痛快,勞煩您還是從哪兒領來的再給領回去吧。

這兩個丫頭雖說生得實在不賴,但還真不是傅文喜歡的那種型別。他一向不大喜歡不大喜歡這種柔柔弱弱菟絲花一樣的女子,看著叫人心裡頭不開闊、不痛快,留下來伺候筆墨都覺得累贅,還不如用慣了的小廝更叫他覺得自在。

納喇氏一聽是這個原因就笑了,對著傅文打太極道:“你且先把她兩個留下,改日我再給你挑幾個好的給你送來。”

納喇氏回房的路上,一旁伺候的畢嬤嬤擔心道:“這幾日老爺正好在家,這萬一四爺跑到書房去跟老爺告狀可怎麼是好?”

李榮保雖說看著對幾個兒子都是一碗水端平,但嫡長子傅文在他心裡頭的地位還是比旁人更高一些。老爺子正是因為太關注這個兒子了,才會教得更多一些,一點小事兒也要耳提面命地訓道,很顯然是時時將四爺放在了心上。

當然,這在傅文眼裡,就成了父親不待見他的鐵證。

身份不同,角度不一,看法也不一樣。

納喇氏兩手一攤,道:“咱們這會子統共買回來四個身家清白的好丫頭,三爺傅寧那兩個顏色只能說是中上,傅文這兩個可是地地道道的美人兒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,我可沒虧待了這位先夫人的長子。再說,這眼瞅著馬上就要過年了,我這手上事情一堆堆的,也沒個妯娌、兒媳幫襯著理一理,哪有那些閒心再給他挑旁的丫頭?”

誰知道這四爺審美到底鬧哪樣啊?

納喇氏走後,傅文想了想,還是把這兩個丫頭退回了正院。誰知沒過幾日,納喇氏著身邊得力干將畢嬤嬤把這兩個丫頭送回來了。

畢嬤嬤說得很好。三番四次去人牙子那裡買人,看著最美的就是這兩個,太太是選了許久,把最好的兩個給您送來了,我們太太也就這審美、這能耐了,實在挑不著更好的了,四爺先將就著用罷。

傅文到底是個只有十五歲的少年,平日裡在校場上待的時間遠遠大於書房,考慮問題也比較直線式。看畢嬤嬤這番做派,傅文越發覺得這丫頭有問題了,定然是受了納喇氏指使來給他搞破壞了,要不怎麼就一定就要給他送來呢?

傅文不由又想起了傅清那個同窗元緒的悲慘遭遇,登時嚇得一身冷汗,不行,要把她們退回去,堅決退回去!

傅文這次親身上陣,帶著這兩個丫頭往正院送去,正好遇上了從正院出來的李榮保。

就在方才時候,納喇氏哭著跟李榮保告狀,說了自己如何千辛萬苦給傅文挑通房丫頭,又如何好說好道地送了過去。對方不光無視她的辛勞,還一定要把丫頭送回來。可她明明已經挑了最好的給他送去,要再好的一時半會兒也挑不出來。

若是四爺執意如此,傳出去實在不好,人家還以為這個繼母苛待先夫人生得孩子,但願不要帶壞了府上的名聲。

經歷了納喇氏這一番哭訴,李榮保心裡頭本就對傅文很不滿意了,而今看他又帶著這倆丫頭送到正院,明明很標緻的丫頭,卻被傅文嫌棄顏色不好,覺得這兒子將來也會是個貪杯好色的。

李榮保氣不打一處來,對著兒子罵道:“你母親明明是好意,給你送了兩個丫頭,你卻嫌棄這兩個顏色不好,不合心意,一次次地把她們往你母親這裡退,叫人看著像什麼樣子?”

傅文一見他爹這樣子就來氣:“顏色不好還只是小事,可我明明不需要、不想要,卻送要送來擱在我房裡,這不是強人所難麼?好東西多得是,譬如錦襴袈裟、楠木柺杖,是高僧和腿腳老邁之人所喜,我卻半點用不著,送來給我又有什麼用?白白放著壞了。”

李榮保沒想到傅文會這樣反將他一軍,對這個不服管的兒子賭氣道:“有本事你一輩子就娶一個老婆,別納妾也別往屋裡頭擱丫頭!”

傅文:“我就這樣,你等著!”

傅文這些年都沒有收了丫頭擱在房裡,一則是為了和李榮保賭氣,二則是他性子如此,本就不耐煩看這些女子的後宅之爭,納喇氏以前也沒少跟父親侍妾爭得你死我活、花樣百出,作為旁觀者看著都心煩,更何況作為當事人呢?

想要解決這一切紛爭。只娶一個妻子是釜底抽薪的法子,也是最奏效的法子。

靜儀笑得喘不過氣來,整個被子都一抖一抖的。

果然,青春期犯軸的少年最不好惹啊!

傅文看她笑成這樣,心中惱火,偏又拿這位公主殿下無可奈何。他欺身上來,扣住她的下頜吻了上去。

靜儀感覺到他那裡幾乎是立馬就有了反應,胡亂地推開了他,嚴肅道:“不許再來了,我不舒服的。”

傅文意猶未盡,在她鼻尖上輕輕親了親:“好,但是你可不能再笑話我了,也不許出門亂說,否則看我怎麼治你。”

靜儀原想提醒他“君臣有別”,要注意語氣措辭,後又想著都脫成這樣躺在床上了,還論什麼君臣呢?就算訓他也有些底氣不足,說不定還會被反撲,當場就被“治”了。

靜儀本著“好女不吃眼前虧”的想法,最終認慫道:“好的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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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婚第四日,家住隔壁的弘曆攜福晉慧儀來訪。

慧儀知道靜儀自幼跟著弘曆幾個跑校場,身體素質很好,也很有活力,出門騎半天馬都不帶累的那種。

可眼下……慧儀看靜儀一臉疲倦之相,走起路來腳步都有些打晃,甫一招呼他們入內就飛快地坐在椅子上,跟平日裡風格一點不像,大抵是站久了累得慌。

慧儀知道兄長房裡頭一直連個丫頭都沒有,生生素了這麼多年,此時剛剛開葷,最是沒個輕重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