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 自相殘殺(第1/2頁)

作品:《X檔案研究所3:大結局

那是一具乾屍,一身登山裝備,因極度脫水,身上的登山服顯得十分寬大,裹屍布一般將他包裹著,他臉上的神情極為可怖,五官幾乎扭曲在一起,上下嘴唇萎縮,露出兩排黃漆漆的牙齒。

朱翊凱有潔癖,皺著眉不願上前,瞿思齊一邊奚落他一邊走過去,小心地在屍體身上摸索了一陣,找出了身份證。

“張力?”朱翊凱有些吃驚,“他是登山圈子裡很有名的人,曾征服過很多山脈,後來聽說登某座名不見經傳的山時失蹤了,沒想到竟死在了這裡。”說到這兒,他有些疑惑,“奇怪,這個懸崖不算難爬,怎麼他就陰溝裡翻了船?”

“果然是被蛟龍給吃了嗎?”白小舟自言自語,卻聽瞿思齊說:“我也算是看過不少書,聽過不少故事了,蛟龍為害,不是都興風作浪,生啖人肉嗎?還第一次聽說會吸人精氣,把人變成乾屍的。”

白小舟覺得有些道理,若凱子他們在水下遇到的那條史前巨蟒就是人們口中的蛟龍,聽他的敘述,倒不像是吸人精氣,反而更像活吞人類的。

難道,這些人臘的來歷,另有玄機?

“你們看。”朱翊凱的手電光在張力周圍照了照,地上竟然有不少包裝袋,張力的手中還拿著一個水杯。“這些是壓縮食品,方便攜帶,又有營養,是登山者必備之物。”

“這麼多袋子,一定不是一頓吃完的,他在這裡生活了好些天。”白小舟在牆上摸了摸,上面有好幾道刻痕,“七道豎槓,他這是在記日子,他在這裡生活了足足七天。”

“然後餓死了?”瞿思齊試探著問。

白小舟略沉吟了一下:“幫我把他放平,衣服脫了。”

“你要解剖?”朱翊凱問,白小舟點頭:“我要看他是不是餓死的。”說罷,從包裡掏出瑞士軍刀,劃開了張力的胸膛。

一股臭氣迎面撲來,兩個青年都忍不住後退幾步,噁心得想吐,白小舟卻渾然不覺,瞿思齊暗暗在心中想: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自我標榜,姑娘,你真TMD是條漢子。

白小舟戴著塑膠手套(瞿思齊就不明白她隨身帶著那麼多塑膠手套幹什麼),雙手在張力胸腔裡翻了一陣,然後掏出一個縮成一團,看起來像乾肉的東西,用刀將它劃開,裡面是一團漆黑的東西,味道更臭,朱翊凱忍住胃裡的翻湧問:“那是什麼?”

“這是他的胃。”白小舟說,“裡面是食物,食物還很多,他不是餓死的。他在洞口生活了七天,吃光了食物之後,被某個‘東西’吸食了精氣而亡。”

瞿思齊倒吸了口冷氣,朝黑黝黝的洞中看了一眼:“他寧願在這裡待上七天七夜,也不願意進洞中去尋找生路?他在害怕什麼?”

“也許正是害怕那個吸盡他精氣的東西。”白小舟搖頭,“可惜,他始終沒能逃脫。”她開始發愁,他們的對手,不僅僅是那個神秘的第三人,還有危險重重的溶洞,以及吸食精氣的怪物。

真是禍不單行啊。

“大家提高警惕。”朱翊凱的臉色也有些不好,依然是他打頭陣,漸漸地,陽光再不可見,滿眼皆是黑暗,偶爾有一兩處地方,高高的穹頂上有光線透下來,為這座天然迷宮染上了一層更加迷離的神秘色彩。

白鳥在黑暗中飛行,撲稜著翅膀,路變得越來越難行了,白小舟差一點兒一腳踩空,掉進暗洞裡,幸好被瞿思齊一把抓住,才倖免於難。

大概走了三個小時,白小舟覺得雙腿像灌滿了鉛,她暗暗嘆氣,小時候漫山遍野地跑一整天,也不見累,果然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啊。

正在胡思亂想,白鳥忽然身子一折,飛進了一個小洞穴,三人一驚,連忙鑽進去,用手電一照,卻都愣住了。

洞穴中有一堆菸灰,從沒有燒完的部分看,竟是龍初夏的外套。兩個年輕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,瞿思齊說:“這是阻止尋人咒的法術。”朱翊凱冷聲道:“一定是老大的手筆。”

“未必,”白小舟說,“也許是龍老師乾的,她不想老大找到她。”

“等等。”瞿思齊豎起耳朵,“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?”

三人細細聽來,穹頂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遊動,窸窸窣窣,像多足動物在爬行。三人的心一下子懸到了嗓子眼兒,朱翊凱舉起手電筒,鐘乳石中,無數黑黢黢的蜈蚣糾纏在一起,快速地爬行,將整個穹頂都鋪滿了。

啪,掉下一條,落在瞿思齊的臉上,他彷彿受了炮烙般跳得老高,一臉厭棄地將它拍打下來,踩成齏粉。“媽的,又是這些蜈蚣,我看這座山都被這些蜈蚣蛀空了。”

“且慢。”白小舟環視洞頂,“這些蜈蚣有點兒奇怪,像是在躲避什麼。”

“不就是躲你嗎?”蟲子像雨一樣往下掉,瞿思齊踩了這個,又踩那個,手忙腳亂,白小舟手中的電筒光忽然定格在一處:“這裡有個洞。”那些密密麻麻的蜈蚣,便是從這個洞裡爬出來的,一團團,爭先恐後,四散奔逃,“洞裡似乎有什麼東西。”白小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,好奇心佔據了整個胸膛,死死地盯著洞內,想要看看裡面究竟有什麼。

“小舟,此地不宜久留,快走。”朱翊凱過來拉她,洞裡傳來雷霆一般的聲響,三人一震,抬頭的剎那,一顆巨大的蛇頭猛地從洞中鑽出來,泛著白晃晃的磷光,沒有眼睛,張大了嘴,上下頜處密佈著鯊魚一般尖利的牙齒。

“是蛟龍!”朱翊凱大驚,“快走!”他將白小舟攔腰抱起,轉身往外跑,瞿思齊低咒一聲,匆忙跟上,心中腹誹:這個見色忘友的,可惡,我怎麼總是晚他一步。

也不知跑了多久,直到再也聽不到那雷霆般的爬行聲,三人才停下步子,這趟狂奔,體力已經透支,三人靠著凹凸不平的洞壁大口喘著粗氣。

“凱子你不是說它生活在暗河嗎?”瞿思齊抱怨道,朱翊凱滿頭大汗,若有所思:“難道暗河出了什麼問題?”

瞿思齊冷哼一聲:“我看啊,你的話也不能全相信,誰知道是不是胡謅的。”他轉過頭看了看站在對面發呆的白小舟,關切地走過去問:“小舟,你沒事吧?嚇著了?”想想又覺得不可能,要嚇到她,那得多不容易。

“思齊,小心!”忽聽朱翊凱大喝一聲,瞿思齊只覺得腳下一空,幾乎與此同時,朱翊凱撲了過來,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他手上一緊,全身懸在半空,四周黑黢黢一片,充滿了腥臭的味道。

瞿思齊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,原來在他和白小舟之間的地上,有一個暗洞,其下深不可測,周圍有石頭滾落,半晌也聽不到落地的聲響。

“凱子,一定要抓緊啊。”他哭喪著臉,“我可不想死。”

朱翊凱抓得十分吃力,臉色有些蒼白,眉間浮現痛苦之色,額頭上的汗水大顆大顆往下掉。

“思齊,把另一隻手給我。”白小舟跪在洞口邊大叫,瞿思齊艱難地朝她伸出手。白小舟伸了半截身子,就在抓住他手腕的那一刻,她和朱翊凱同時感到手裡一沉。瞿思齊臉色鐵青:“有人,有人在下面拉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