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警惕第三人(第2/2頁)

作品:《X檔案研究所3:大結局

“先別管這麼多了。”司馬凡提說,“先出去再說。”

又前行了一陣,朱翊凱忍不住看了看錶,已經是18日上午了,他們已經沿著溪流走了兩個小時,這座溶洞究竟有多長?

“老師,”他驚道,“又有記號。”

還是一個篆字,似乎是用石頭刻的,每一筆每一畫都刻得入木三分,彷彿帶著難以抑制的仇恨。

龍初夏看著篆字出神,司馬凡提有些急躁,催促道:“快走吧,初夏的傷口已經開始發炎了,必須趕快醫治。”龍初夏默不做聲,三人又走了一陣。

龍初夏說:“司馬,你也累了吧,不如讓凱子揹我一陣。”

司馬凡提拗不過她,只得讓朱翊凱來替。龍初夏趴在少年的背上,忽然用低得幾不可聞的聲音在他耳邊說:“還記得那個篆字的意思嗎?”

朱翊凱一愣,微微側過頭來看她,她繼續說:“警惕第三者的存在。”朱翊凱心內一沉,與走在前面的司馬凡提拉開一段距離,壓低聲音說:“老師,他是老大啊。”

“真正的司馬凡提的確不會傷害我們。”龍初夏說,“不過,你敢肯定他就是真正的司馬凡提嗎?”

朱翊凱深吸了口氣,這個司馬凡提出現得的確十分詭異,尋找他的靈符剛被吃掉,他就出現了,就像是有預謀的一樣。

“我有辦法分辨他是真是假。”龍初夏低聲說,從揹包裡摸出一張符紙,咬破手指,在上面畫了一道符,“你尋個機會,將這個貼在他戴鏈子的那隻手上,如果他真是司馬凡提,面板就會被燒傷。”

“這是什麼?”朱翊凱有些好奇,龍初夏沒有解釋,只說:“照我說的去做就是了。”

朱翊凱接過符紙的時候,觸碰到龍初夏的手,她的肌膚燙得可怕。“你發燒了?”

“無妨,我撐得住。”

溶洞越來越幽深,朱翊凱開始懷疑這條路的盡頭究竟是什麼,是逃出生天,還是墜入地獄?

“老大,”朱翊凱出聲叫住司馬凡提,“老師發燒了,休息一下吧。”

司馬凡提側過頭來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龍初夏,點點了頭。朱翊凱將龍初夏輕輕放在路旁,用毛巾沾了水,敷在她的額頭:“老大,你那裡有酒精嗎?”司馬凡提遞了酒精過去,他乘機將靈符藏在手心裡,握住了他的手。

司馬凡提的手仿若受了炮烙之刑一般,發出強酸腐蝕肌膚所發出的滋滋聲,冒出一陣陣青煙,他大呼一聲,一揮手打在朱翊凱的胸前。朱翊凱立刻飛了出去。這一擊他用了八成力,朱翊凱重重地撞在鐘乳石上,將一根石頭撞得粉碎。

“你幹什麼?”司馬凡提大怒,轉過頭去怒瞪龍初夏,“你們瘋了嗎?”

朱翊凱覺得自己的內臟好像被人翻了一遍,每一個臟器都在翻江倒海,他艱難地爬起來,看著怒髮衝冠的老大,心中暗暗吃驚,龍老師錯了?他真的是司馬凡提?

“別生氣,”龍初夏勉強露出一絲笑容,語氣帶著一絲嗔怪,“我也只是以防萬一。”

司馬凡提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說:“現在相信我了?”龍初夏點頭,朝他伸出手,溫柔地說:“自然是信的,傷得重不重?我看看。”司馬凡提有些動容,面容也緩和下來。龍初夏握著他的手,細細地看上面的傷痕,一大塊面板已經灼傷,黑紅交雜,爛成一片,看著十分嚇人。她柔聲說:“疼嗎?”

朱翊凱第一次聽她這麼溫柔,渾身抖了抖,雞皮疙瘩掉了一地。司馬凡提卻似乎很受用,聲音也柔和下來:“還好,包紮一下就行了,我來揹你吧,我們儘快出去。”

龍初夏含笑點頭,扶著他的手站起,起身的剎那,忽然伸手朝他的喉嚨打去。司馬凡提完全沒料到她會突然動手,躲閃不及,被打了個正著。他發出低沉的悶哼,匆忙後退。常人受了這一擊,會立刻暈倒,他卻支撐著身子,臉色鐵青,龍初夏不給他反擊的機會,掏出電擊槍打在他的腿上,他低呼一聲,雙腿跪地,渾身不住地顫抖。

“那道靈符是司馬教我的,他曾說,如果發現他不對,就用它一試。”龍初夏沉聲說,“你根本不是司馬,你到底是誰?”

司馬凡提忽然哈哈大笑,抬起頭來,面容猙獰。“誰說我不是司馬凡提?至少,這個身體是他的。”

朱翊凱忍著痛過來,卻發現他的喉嚨處似有東西在蠕動,司馬凡提嘴一張,一個大如嬰兒拳頭的昆蟲腦袋伸了出來。

是一條蜈蚣!

兩人臉色驟變,只這一晃神的工夫,司馬凡提抓住電針,猛地拔出來,甩手一扔,正好打在龍初夏的身上。龍初夏高聲慘叫,跌倒在地,朱翊凱急忙來救,龍初夏奮力抬起胳膊,按在他的胸口上:“快走,去找小舟,她是蟲的剋星。”

故事講完,白小舟為朱翊凱貼止血貼的手一頓,臉色微微有些蒼白。“你是說,老大被那條蜈蚣控制住了?那龍老師豈不是凶多吉少?”

朱翊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說:“小舟,快跟我走,我們去救老師。”白小舟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大大的“川”字,似乎十分為難。朱翊凱急道:“你還在猶豫什麼?”白小舟苦著臉,好半天才囁嚅道:“我不會潛水……”

朱翊凱直起身子,鄭重地說:“研究所裡還有龍老師的頭髮,或許我們能找到別的入口。”

在白小舟的堅持下,朱翊凱到醫院做了全身檢查,好在都是皮肉傷,沒有傷及內臟。他片刻都不願意休息,回朱家借出了那雙金鐧,那金鐧長四尺,無刃,有四稜。這種古代兵器分量非常重,非力大之人不能運用自如,殺傷力十分可觀,即使隔著盔甲也能將人活活砸死,是朱家的傳家之寶。瞿思齊也從研究所的藏物室內找到那把青銅斷劍,劍身生滿了銅鏽,劍刃鈍得可能連豆腐都切不開,但白小舟曾見過它的神威,若沒有它,在去年的大逃殺案中,他們不可能生還。

看著如臨大敵的兩個少年,白小舟心中隱隱有些不安,那座鹿景山中,等待他們的,究竟是什麼?

趕到鹿景山腳下已經是三天後,剛剛下過一場大雨,山路崎嶇,已經走不得車,三人只好下車步行。瞿思齊點燃符咒,一隻白色飛鳥騰空而起,在頭頂盤旋,三人心中有些忐忑,如果溶洞沒有出口,靈符會變回菸灰的本相,要找到龍初夏便難上加難。

三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,那該死的鳥卻好像故意和他們作對,慢慢悠悠地飛了兩圈,又在樹枝上停了一陣,朱翊凱始終不忘損損瞿思齊:“果然是什麼樣的人,就有什麼樣的靈符,它不會以為自己是來旅遊的吧?”

瞿思齊恨不得把自己的臉給撕了,恨鐵不成鋼地盯著符咒:再不給我爭臉,小心我把你烤來吃了。白鳥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威脅,翅膀一拍,朝山林中飛去。

瞿思齊喜不自勝,得意地瞥了一眼朱翊凱,一馬當先追去。白小舟看著行路艱難的朱翊凱,有些擔憂:“凱子,你的傷沒事吧?要不你在山下等瞿眉山,我和思齊去就行了。”

朱翊凱回過頭來衝她笑了笑:“這點兒傷,不礙事,溶洞裡沒有吃食,每一秒都很寶貴。”白小舟已經很久沒見他露出這樣溫和的笑容,一時間有恍然隔世之感。見他二人郎情妾意,目光含情,瞿思齊臉色臭得可以燻蒼蠅,將朱翊凱的胳膊一拉:“像個娘兒們似的,這點兒傷還唧唧歪歪,來,我扶你。”

朱翊凱斜了他一眼,笑笑沒有說話。

山林寂靜得讓人心驚,竟連鳥叫蟲鳴都聽不到一聲,只餘下沙沙的樹葉摩挲之聲,正因如此,一點兒小小的噪聲才會特別清晰刺耳。白小舟忽而步子一頓,舉目四顧,不遠處有一叢灌木搖動,她眉頭一皺:“有人!”

兩個少年悚然一驚,快速拔出電擊槍,讓白小舟留在原處,然後小心翼翼地從兩個角度包抄過去。地上到處都是落葉和枯枝,踩上去沙沙作響。朱翊凱從背上取下用白布纏好的金鐧,正打算伸過去扒開樹枝,卻見灌木叢一陣搖動,從裡面跳出一隻通體純白的動物,速度極快,如同一道閃電,迅速鑽進林中,在樹叢間竄來竄去,眨眼的工夫便已不見了蹤跡。

“原來是隻兔子。”瞿思齊鬆了口氣,朱翊凱卻說:“你見過這麼大的兔子嗎?那是狐狸。”

白小舟猛地抽了口冷氣,狐狸?心頭掠過這幾日常做的詭異夢境,夢中的媽媽巧笑倩兮,身後孔雀開屏一般展開九條尾巴。

難道剛才那是……不,不可能,別說媽媽不可能是什麼九尾狐,就算是,剛才那隻也只有一條尾巴。深山老林裡的動物多得是,一定是她太想念爸媽了,才會有那樣的錯覺。

兩個青年並沒有把那隻突然出現的白狐放在心上,繼續前行。那隻鳥兒彷彿帶著三人在林中轉圈,轉來轉去也沒見到一處洞穴。漸漸地,天色已晚,在黑夜的深山中行路是極危險的,這種怪異的山林,不知道隱藏著什麼樣的猛獸和精怪,三人計議良久,決定先收回靈符,找個地方住一晚。

朱翊凱上次來時,是瞿眉山領的路,在半山腰處經過了一座小屋,據說是守林人住的,不過自從山林大火之後,守林人撤走,便空了下來。他憑著記憶找遍了半個山頭,終於看見了一座磚瓦房,是座兩層的小樓。但瞿思齊和白小舟都露出驚訝的神情,奇怪地看向他:“你不是說廢棄了嗎?怎麼亮著燈?”

天已擦黑,那棟屋子赫然亮著明晃晃的日光燈。